本文转自:鲁中晨报没有办法的办法,刘环决定截肢

希望经过康复治疗能安装义肢“不耽误照顾孩子”

淄博3月13日讯3月12日下午,在滨州医学院附属医院创伤骨科的病房里,刘环半躺在病床上,平放的右腿躲在牛仔裤宽松的裤腿里,曲起的左腿裤管挽起,白色绷带从膝盖往下一直缠到脚部。他盯着这条细弱又疼痛的病腿,低声说:“这腿是留不住了。”

靠窗的病友家属拉开了窗帘,下午3点的阳光瞬间照进来,刘环脸上的泪痕变得晶亮。

截肢,没有办法的办法

“还是截掉吧,保命要紧,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。”多年的病痛折磨,最终决定放弃病腿求生,是刘环生病以来作出的最艰难的决定。

从去年10月至今,这已经是刘环第三次住院,住院治疗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,植皮手术后的皮肤恢复越来越难。“腿部皮肤这种反反复复的大面积溃烂,我已经忍受了6年,很折磨人。”刘环说,这6年与疼痛共生的日子里,半年一次植皮手术,他靠止疼药支撑着,煎熬着,每次术后不太疼的时间也就能持续一个多月,一年总共能有3个月可以过得稍微舒服一些,“十几种止疼药我都试过,有些对我已经不起作用了”。

之前医生提出的保腿方案需要去北京的医院治疗,从现实角度考虑,刘环无法承担:“花钱多,我也查询到这个病的治愈率本身就很低,作为一名特困人员,没有那个条件,政府和社会对我的帮助已经够多了。”

实际上,今年3月初,刘环就下决心截肢了,最终促使他作出截肢决定的动力来自于儿子刘一鸣。

孩子,最有希望的成长

父子俩在高青县颐善园(养老中心)时,一天晚上,刘环想喝水,儿子刘一鸣去饮水机给他接了一杯水,这让刘环很受触动:“我忽然感觉到,孩子这么小,我不能照顾他,反而成为孩子的拖累,我不能这样下去,如果截肢,我还有机会自立,还能照顾孩子。”

多年的治疗,刘环一直抱着保腿的希望,无论生活多么艰难,无论疼痛多么难忍,他一直觉得,只要自己挺一挺,总是有希望的。可是,看着懂事的儿子,刘环想把希望和机会留给他。

“我儿子从小就有一些自闭,之前我父亲还在的时候,他也上过学,就是反应比正常孩子慢一点。”说起儿子刘一鸣的变化,刘环满眼疼爱地说起另一件打动他的小事。“儿子会帮我倒尿壶,他拿着尿壶倒在马桶里,还知道冲水。”刘环家里没有冲水马桶,之前刘一鸣上厕所都是找块空地解决,还需要刘环帮他擦屁股,“这么短的时间里,儿子学会了使用冲水马桶,还能反过来照顾我,我觉得他的学习能力、适应能力不差,通过治疗,他完全有机会像正常孩子一样生活。”

在刘环看来,自己已经是这样了,所有人的劝慰和努力,都基于他太年轻,截肢太可惜,“我自己也不舍得,但是我儿子更小,更有希望。”

心愿,安装义肢盼康复

3月13日,刘环接受了截肢手术。

手术后的刘环紧锁眉头,姐姐带着侄子陪在床前,仪器“嘀嘀嘀”的声音在病房显得格外清晰。

“感觉还是酸、胀、痛,止痛药还可以更大量一点吗?”刘环说他一直用手托着残腿,实在忍不住了,他按铃呼叫护士来加了止疼针。

身上的止疼泵已经锁住了,护士说数据显示他已经按了7次,“20分钟内按两次就会锁住,锁15分钟会恢复,现在已经进药7毫升了”。

看到记者在床边,刘环询问:“你们吃饭了吗?截肢的时候你们还在里面吗?可别看着留下心理阴影。”

从进手术室前的恐慌,到出手术室后的淡然,刘环希望这种痛心舍弃能够换来新生,“我看了很多截肢视频,希望经过康复治疗,我也能安装义肢,恢复到拄拐站立我就很满足,不耽误照顾孩子。”

虽然安慰弟弟“截掉病腿就把所有痛苦和烦恼都丢掉了”,刘环姐姐还是有些心疼和担心,她偷偷告诉记者,术前同意书签字的时候,她手都是抖的,“先尽力照顾,好好恢复”。

就像昨天一样,也是在这间病房里,刘环流着泪说不能再拖累姐姐。现在,他对着镜头竖起大拇指,极力挤出一丝笑意让关心他的人放心。

大众日报淄博融媒体中心记者王慧慧齐国利通讯员张莹莹张静雯